第二八零章:不死不休(2 / 5)
不能立刻找到路。”
话音方落,客栈楼上响起海螺鸣声,洪亮浑厚,远近皆闻。
韩一照常疾行,同时侧耳倾听海螺声响。
海螺每回响起一律响数声,次数和声音长短未有一定。螺声响起时,赵家在巷中的人马必定停步;待螺声静下,他们再度开步行动,双方如此你响我停,你静我动,反复不断。
原婉然首次见识这般举措,一头雾水,韩一身为军人,轻易识破个中奥秘。
他说:“战场上擂鼓鸣金,指挥兵卒进退变阵,赵玦那方仿效此法,在客栈楼上观察街道格局,以海螺声替巷中同伙指引方向抄近路。”
原婉然眼看韩一有张良计,赵玦便有过墙梯,次次见招拆招,紧咬不放,不觉额头急出薄汗。
“我们不会真教他们追上吧?”
韩一道:“我们离赵家人尚远,仍有余裕脱身。”又道,“赵玦充其量一介富商,竟以练兵章法培植家丁护院,这人戒心极重,图谋也必定深大。”
说话间,巷弄渐宽,民居稀疏,夫妻俩终于出了市镇,到达荒郊。
郊外绿野连绵,夫妻俩跑在路上,远远见前方两条路,其中一条有人骑马守在路旁,窄身装束,身上左侧配刀及弓囊,右腰箭囊插满羽箭。
那人姿容美如谪仙,魅惑似妖,教原婉然一见,泪水夺眶而出。
“相公!”她喊道。
赵野遥相呼应:“婉婉!”琥珀色的瞳眸炽热如火,一瞬不瞬凝注原婉然,彷佛这是此生见到她的第一眼,也是最后一眼,无比惊艳,无比眷恋。
当下不是泣笑叙阔时候,韩一催马振蹄掠过赵野,赵野二话不说紧随在后,他的坐骑和韩一一般戴黑纱眼罩。
叁人快马加鞭赶路,起先路上偶尔出现民居,再走一段短路便不见人烟,路边由遍地野草变作树木夹道,前方树林在望。
这时赵野追上韩一,与之并肩驰马。
“大哥,”赵野将下巴往上一扬,“天上有只金雕甚是古怪,一直追着我们。”
“金雕是赵玦的,”韩一答道,“它在替赵家人指路。”
“操。”赵野将手探向身侧弓囊,欲待抽弓拔箭,很快又打消主意。
他们将在几息工夫之后进入树林,到时林稍遮蔽天空,遮挡金雕身影,难以射杀,再者后方依稀嘈杂。
他从马背回望,赵家人从后方远远追来了。
赵野咬牙,惦量双方距离尚远,箭矢难到,谁也奈何不得谁,遂转回头,只管走马入林。
他凝神认取前方道路,眼见林道将要拐弯,抽出配刀等待。转过弯后,一株路树树身捆绑绳索,那条绳索往上吊,直吊入树荫深处。
赵野驰马经过,挥刀砍断绳索,身后很快传来哗啦啦响声,过弯处有物事由半空纷纷砸落地面。他不予理会,继续奔驰,过一阵子,后方发出马儿嘶呜,人声惊呼。
赵野无声冷笑。
原婉然人在前头,听不到后方骚动,但她方才经过那株绑绳路树,便即刻说与韩一。
“相公,路边树上绑了绳索。”
韩一道:“那是我们兄弟做的陷阱,将荆棘吊在树林半空,树上绳索一断,荆棘落地,放倒赵家人。”
他说话同时,刚巧赵玦手下转过弯,猝不及防迎上第一批荆棘陷阱,人仰马翻倒了一地。
原婉然听了韩一解释,喜道:“既如此,我们便能甩掉赵家人啦。”
韩一坦言:“估计赵家不止一拨追兵,不过无妨,沿路还有几道陷阱。”
为着不让妻子烦恼,他有句话到了嘴边又咽回肚里:“兴许赵玦本人会亲自出马。”
以他耳闻目睹,赵玦对原婉然十分上心,决计不肯轻易放手。
正如韩一预料,树林那头路上扬起尘土,赵玦带领一批手下赶了过来。
先前他在客栈楼上调兵遣将,指使金雕尾随原婉然,派人以海螺发号施令,吩咐其余人收拾行李备车马,准备启程。如此匆匆布置一番,他火速下楼上马,走大街追人。
大街如韩一所说,车水马龙,难以跑马。赵玦自有对策,抬手一挥,亲随射出响箭,箭矢过处,破风长鸣。
热闹的街上瞬间静下,人人循声看觑。
赵忠得了主子示意,大声道:“列位乡亲,我家主人有急事,烦请大家让出道路,这里备下微薄酬金答谢各位。”说完,一行人驱马前进,众亲随取出钱袋,掏出一把把银钱抛向路边。
街上行人有反应不来的,愣在当地;有听清赵忠说话但半信半疑,迟疑不动。就中几个机灵点的端相赵家人装扮不俗,也确实从钱袋取出物事抛撒,便碰运气凑向路边探究竟。
“哟,真是铜钱!”一个拣拾者说。
“这是碎银?”
很快有人叫道:“有金子,金豆子!”
事态急迫,赵玦为了清空街道,将身边手头的财物都取来应急,包括他赏人用的金豆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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