获救(3 / 3)
微凉的,触感像猫爪垫的手覆上了。
温漾懒得再和裴白珠多说一句,刚关了灯准备睡觉,被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吓一跳,磕磕绊绊地摸黑撞到了床,床的不稳固又是让她一惊,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找被子,手不经意沾了一小片温热的水渍,指尖轻点了点,好像摸到的是裴白珠长长的睫毛。
裴白珠被摸得眼睫微微眨动,泪珠子便滚滚而落,一发不可收拾,他唇齿间控制不住地溢出两声呜咽,随之挣扎起来,床晃的更厉害了。温漾心惊胆战之余外加还有个男人在哭,不禁倍感烦躁,想到额头的伤便忍了,趁机揉搓了把裴白珠的脸,威胁道:“别乱动,不然把你推下床。”
动作不重、距离亲近、同眠共枕,这些信号对“经验丰富”的裴白珠而言,无疑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,他老实地定住了,唯有一颗心脏怦怦乱跳,回想温漾先前的种种行为,心里一半厌恶一半抵触,其中还包含了他对这类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存着难以抹去的阴影。
但如今他被打回穷苦的原型,只要利用温家的那份歉疚,继续留在盛安,不是没有向上爬的机会,可笑的是,曾经不屑的,厌恶的,反而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,所以即便他再痛恨排斥,对于她的意图,他就只能装作信任她,归顺她,终究无法抵抗……
温漾当然不清楚裴白珠烧糊涂的脑子里在想什么,成功摸索到空被子钻了进去。
被子大概是长久没晒过太阳,带着些霉味,还有点湿冷。温漾没多介意,她已经很感激了,如果不是老爷爷的搭救,估计她还没沦落荒岛就冻死了,那可真如了岑卿易的愿。
漆黑的夜里,大风呼啸而过,震得玻璃窗都在响,间接还能隐约听到几声凄厉的鸟叫。温漾缩成一团,双手握住冰凉到麻木的脚趾,重重打了个颤。
冷得辗转难眠,思绪异常活跃,温漾脑瓜子疼,一心求睡,迫使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。
然而越想睡觉越睡不着。
这时一只手臂冒然闯入了她的被窝,温漾睁开眼,略带些困惑地想裴白珠这么快就睡着了?
哎管他呢,现在不正是个亲密接触的好机会。
温漾决定把握机会,抓起裴白珠纤长的手,同他来了个十指相扣。
裴白珠的身体仍烧着,掌心渗出细汗,触感湿滑黏腻,但好歹为她冰冷的被窝增添了些温暖。不过温漾的上半身并不觉得冷,是下半身冷,她想把脚偷偷伸进裴白珠的被窝,但算了,怪别扭。
裴白珠的大脑一片混沌,提不起半分杂念,但心一横,还是做了“献身”的打算,反正她弄他倒也不疼,不料温漾这疯女人竟光和他握手,再没有别的动作,他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,手臂肌肉痉挛着,极其不自在,却丝毫不敢动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应该也没有太久,裴白珠感觉越来越热,胸口也闷得慌,潮冷的被子简直要被他的体温烘干,再被他的汗水濡湿,他下意识想掀开被子透口气,手还没来得及抽回,便又被温漾紧紧抱住,她均匀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臂上,显然已经进入熟睡的状态,但睡相极不安稳,顺着他的手臂一个劲往他怀里蹭。
趁裴白珠怔愣的间隙,温漾已然抛弃了她冰冷的被窝,贴了过来。衣服布料带有丝丝的凉意,裴白珠悚然地瑟缩了下,很想把温漾推开,可她几乎跟粘在了他身上一样,两条细直的腿像冰柱似的搭上了他的腿,不可否认这样的确让他好受不少,大概是身体急需这点冰凉,对她的触碰其实并没有过多反感。
裴白珠索性放弃了反抗,意识模糊地闭了眼,心里无所谓地想,权当她是个人形降温器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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